醫院永遠到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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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永遠到不了
他椅子上緩緩起身來到窗外。看著窗外的風景，有幾縷風飄進來吹動起他烏黑的碎發。
他打算先從醫院開始，既然要想弄清楚，那就先一步步來。畢竟身邊累積了不少怪事。
還是好奇走去醫院那段路的經歷，就和鬼打墻一樣，當時他就好像被魔怔了，很多事情都是後知後覺的。
現在也像……
江白眼裏閃過一絲憂愁與不安。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像楚門的世界一樣，全部都是假象，那從前的生活就像一塊破碎的鏡面，碎片隨風搖曳，沒入虛妄。
假的，都將是假的，難怪他的記憶這麽古怪。
少年輕嘆一口氣，獨自坐在窗前，目光深邃而迷離，仿佛內心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心事。
直到天際的黃日緩緩沈入地平線，晚風吹起了窗邊輕紗一角，月光溫潤柔和又帶寒意的擠進室內，悄悄照在江白身後，房間墻上的掛鐘不偏不倚地指向十二點整。
他坐在桌上翻開看完愛倫坡的一篇《黑貓》後，起身走出房門。
他小心翼翼的拉開門，生怕發出聲音會將母親驚醒。雖然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，不過防患於未然。
母親一般晚上都不會來打擾他的。
江白靜靜在大廳等了十幾秒，豎著耳朵警惕的盯著母親房間的動向，而後輕輕推開大門離去。
他打算分別在不同的時間段去試試走通往醫院的道路，看看到底是時間段問題，還是那一節道路本身就有問題。
今天是早上去的，下午都在家胡思亂想和發呆，還有給自己做心理建設，現在正好半夜，幹脆去試試。
走下樓梯迎面吹來一股冷風，不知道哪裏傳來一聲貓叫，叫剛看完黑貓的的江白嚇的抖了一下，差一點把腿往回跑。
定眼一看，剛好也是只黑色的貓，路過對面路邊，輕輕跳躍，一步兩步的走。眼睛在黑夜裏發著光。
江白隨意看了貓幾眼，輕輕拍胸安撫一下自己，繼續走。
雖然怕，但他真的很想弄清楚真相，江白好奇心其實很強。
被他甩到身後的黑貓扭頭深深看著他，驟然化作一團黑煙消散走夜空中。
打開手機一看，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零五分，他一路埋頭走，家距離醫院走路是八分鐘到。
江白穿過米線店，略過紅綠燈，就著月光來到拐角，期間路上遇到了零零散散兩三個無臉人。和幾輛熄火停靠在路邊的車。
他知道已經開始不對勁了，因為平時這個點街上還是很多行人，霓虹燈不少的。
此刻卻靜謐無聲，一個路燈也沒有亮。
許是和這世界的無臉人們朝夕相處相處太久了，間接將他鍛煉，現在面對這麽個愈發吊詭的場面，他雖然有一點忐忑，卻也還是有勇氣保持淡漠的神情去面對。
穿過這個拐角，按理來說前面就是醫院了。他邊走邊再次掏出手機打開看時間。
黑夜中冒起一塊光幕，上面顯示——已經淩晨一點多了。
江白一楞，腦海裏還在想，自己分明沒走幾分鐘，怎麽會過去快一個小時!
瞬息間，手機上的時間卻從一點多秒變兩點整。
江白猛然頓住腳，緩緩擡頭將視線從手機移向正前方
醫院到了。
並且還亮著燈。
……
濃郁的黑夜裏，黑色與墨藍混合，樓房沈沒在寂靜無聲裏，構建了一副神秘圖畫，遠處躍起一只黑貓，它輕巧的落在墻上，叫了一聲，站穩後慵懶的擡起一只前爪閉眼舔舐。
沈寂的夜晚，一夜無夢。
清晨，江白從床上起來，慢悠悠的帶著還未褪去的睡意走去客廳。
母親依舊站在大門口，身上穿著餓黃色卡通圍裙，發辮有些歪了，還有一點松散。見他來了，便笑著說:“起來啦”
她腳踩拖鞋走過去拉起江白的手，扶他坐在餐桌上。
隨即站在江白身側，擡手輕輕擺了擺:“快吃吧，不吃早餐會得胃病的。”
江白捏了捏眉心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握起勺子，扶著碗一點一點舀起粥，輕輕吹了一下，放在嘴裏發現是溫的。
母親笑道:“不用吹啦，粥是溫的，我給你放溫了你才起來。”
今日喝的是紅豆紫薯粥，配紅糖蒸糕，放了點糖，蒸糕是她自己做的，母親的手藝還是蠻可以的。
邊吃邊發楞，他隱約記得，昨夜他原本被手機跳躍的時間驚的大腦一片空白，直覺讓他下意識規避危險想走，可是擡頭卻又看見醫院。
醫院剛好燈光亮著，他轉念又想到不排除是自己手機壞了，想著來都來了，都已經走到醫院了，打算進去看看醫院裏的時間，對照一下。
結果江白這個想法剛冒出來，在準備實行的一剎那，大腦像卡殼了一樣，尖銳的聲響將耳膜刺的生疼。
惹得他忍不住捂耳朵，恍惚間感覺有個空靈的聲音在叫他，他呆滯了兩三秒，隨即立刻倒地。
醒來便再次回到家中房間內。
這次他還是沒能進醫院，沒看到醫生。
見兒子專心吃著早飯，母親滿意的離去，重新回到廚房。在她要將廚房門合上時，江白叫住她。
母親納悶的回頭看。
江白看著她，躊躇片刻問:“媽，你知道嗎？”他深深看著母親，打算再進行一次嘗試。
江白放下擦嘴的紙巾，淡淡道:“其實一直以來，我眼中，你沒有臉。”
母親靜靜的回看她，隔著一張空白面，因此並不清楚她此刻是什麽表情，會是什麽眼神。
母親笑著說:“大早上的開這種玩笑做什麽”
“是真的。”江白抿了抿嘴，道:“不止你，我眼裏，甚至所有人都看不見臉，包括我自己。”
畢了，他放輕語氣試探問道:“是我個人問題嗎？媽媽，之前你有帶我看過醫生嗎？”
母親動作姿勢不變，依舊保持著站在門旁邊握著門把手，側身回看他。
兩秒過後，母親用比江白還輕點聲音回覆他，但江白卻聽的很清楚。
“為什麽忽然這麽問，最近做噩夢了”
江白盯著母親看了兩眼，移開視線。
“沒事。”
母親這次語氣輕快:“嗯。”
她幹凈利落的轉身，將門關上。
＊
吃過早飯後，江白再次來到學校，今天上午有課。
他走側門穿過實驗大樓，準備往右拐要走經過靜湖的那條路，在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突然被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人堵住。
開始是走的好好的，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一個人，三兩步跑到江白面前，迫切的想湊過來作勢抱住他，被他驚訝間躲開了。
那人穿著一件布料柔軟的白T恤，搭配闊腿黑褲，T恤上有簡單的英文字母rose and heart。
此人不穿籃球服，手上也沒拿籃球，反而拿了一束花和巧克力，明顯又是特意跑來這裏圍堵江白的。
他見江白躲開，並沒有失落，反而眼神裏閃爍著星光。
江白就沒見過這麽沒邊界感的人，好端端的沖上來抱住他，這比前面那些追求者還要越界了。
他感到一陣厭惡，皺著眉頭正準備開口陰陽，可是卻在定眼看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。
那人見江白眉頭緊皺，絲毫沒有要退的概念，相反繼續興奮的說到:“江白!江白，我好喜歡你!真的，做我男朋友吧!”
邊說還邊偷偷移步靠近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，把江白逼的不得不後退兩步和他保持距離。
江白緩緩低下頭看他手裏拿到花，又是一束玫瑰花。
他將厭惡的神色伴隨不可思議的思緒壓下，恢覆往日的淡漠。
這又是整哪出又換新把戲了
晨光照亮在他身後，為發絲鍍上一層金漸層，江白今日穿的也是白色T恤。他邊退回邊搖搖頭，示意拒絕。
原本是打算直接開口拒絕的，但他眨了眨眼，略微低下頭，最終還是沒能開口。
那人見江白搖頭，他也許是不甘心，著迷般的凝望江白，持續熱烈的眼神看的江白有一點不自然的別過頭去。
那人咽了咽口水撫慰幹澀的，他迷戀道:“江白，你眼角那顆朱砂痣真好看”他嗓音低沈著，“很適合你。”
江白聽罷再次忍不住蹙眉。
那人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捧的花，繼續道:“在我心裏，你就像這玫瑰花一般鮮艷，像它上面沾到露水後發散的芬芳清香。”
江白沒眼看，忍不住打斷道:“……那是月季。”
那人:“……”
他找補:“我一想到你就兵荒馬亂，思緒紛亂，根本沒仔細分辨玫瑰與月季，但我認為，無論玫瑰還是月季，都適合給你做陪襯。”
江白:“……”
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沒臉沒皮的人，穿的人模人樣，怎麽狗模狗樣的呢？跟個癡漢似的。
江白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，隨即禮貌道:“沒關系。”他邊側身準備走，邊說:“花店都喜歡把月季當玫瑰賣，因為比玫瑰好看。”
旋即，趁那人還沒回過神來，他快步遠離了此地。
陽光下，那人站在原地久久不動，低頭看著玫瑰花和未送出的巧克力，黑眸內激激流動著幽幽星光，嘴賤忍不住勾起笑意，懷舊般深情凝視著玫瑰花。
另一邊，江白在離開籃球場後腳步就放緩了，他邊走邊思索。
剛才那個人的表白，讓他震驚到現在。
不是因為對方沒禮貌的行為，而是因為，江白看見，那個人有臉!他竟然有臉!
這令他感到不可思議。
還特意多看了幾眼，防止又是什麽快閃，就像昨晚的手機時間一樣。
然而他看半天，那人都沒變成無臉人。在周圍所有無臉人中，他是唯一一個有臉的。
江白回憶著頭的臉龐，深邃的眼眸，鼻梁高挺，白皙又透著點紅暈的健康臉頰，被抿的紅潤的唇。
說話時開動嘴唇，能夠令人淪陷的眸光，那鮮活的表情襯得對方生命力瘋漲。
江白舔了舔嘴唇，有一瞬間，他反而覺得對方手裏捧的玫瑰花與巧克力更襯托他自己。
老實說，他好久沒有看見過人臉了，終日泡在無臉人堆裏，他都有些審美疲勞了，這大早上的霍然出現一張清晰的臉，差點沒把江白嚇到。
直到看了看周圍路過的無臉人，他才恢覆內心的平靜。
片刻，他嘆了口氣，倍感蒼涼，沒想到終有一日，他見到了正常的人臉，居然反而被嚇的得多看幾眼無臉人才能平覆他的心態……
不過又產生了新的疑惑，那個人為什麽會有臉不，應該說是為什麽自己看那個人，能夠看到臉。
江白眸光微動，狹長的眼睛微瞇，也許，他是個打破這些吊詭的契機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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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是好奇走去醫院那段路的經歷，就和鬼打墻一樣，當時他就好像被魔怔了，很多事情都是後知後覺的。
現在也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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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輕嘆一口氣，獨自坐在窗前，目光深邃而迷離，仿佛內心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心事。
直到天際的黃日緩緩沈入地平線，晚風吹起了窗邊輕紗一角，月光溫潤柔和又帶寒意的擠進室內，悄悄照在江白身後，房間墻上的掛鐘不偏不倚地指向十二點整。
他坐在桌上翻開看完愛倫坡的一篇《黑貓》後，起身走出房門。
他小心翼翼的拉開門，生怕發出聲音會將母親驚醒。雖然也不知道她睡了沒有，不過防患於未然。
母親一般晚上都不會來打擾他的。
江白靜靜在大廳等了十幾秒，豎著耳朵警惕的盯著母親房間的動向，而後輕輕推開大門離去。
他打算分別在不同的時間段去試試走通往醫院的道路，看看到底是時間段問題，還是那一節道路本身就有問題。
今天是早上去的，下午都在家胡思亂想和發呆，還有給自己做心理建設，現在正好半夜，幹脆去試試。
走下樓梯迎面吹來一股冷風，不知道哪裏傳來一聲貓叫，叫剛看完黑貓的的江白嚇的抖了一下，差一點把腿往回跑。
定眼一看，剛好也是只黑色的貓，路過對面路邊，輕輕跳躍，一步兩步的走。眼睛在黑夜裏發著光。
江白隨意看了貓幾眼，輕輕拍胸安撫一下自己，繼續走。
雖然怕，但他真的很想弄清楚真相，江白好奇心其實很強。
被他甩到身後的黑貓扭頭深深看著他，驟然化作一團黑煙消散走夜空中。
打開手機一看，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零五分，他一路埋頭走，家距離醫院走路是八分鐘到。
江白穿過米線店，略過紅綠燈，就著月光來到拐角，期間路上遇到了零零散散兩三個無臉人。和幾輛熄火停靠在路邊的車。
他知道已經開始不對勁了，因為平時這個點街上還是很多行人，霓虹燈不少的。
此刻卻靜謐無聲，一個路燈也沒有亮。
許是和這世界的無臉人們朝夕相處相處太久了，間接將他鍛煉，現在面對這麽個愈發吊詭的場面，他雖然有一點忐忑，卻也還是有勇氣保持淡漠的神情去面對。
穿過這個拐角，按理來說前面就是醫院了。他邊走邊再次掏出手機打開看時間。
黑夜中冒起一塊光幕，上面顯示——已經淩晨一點多了。
江白一楞，腦海裏還在想，自己分明沒走幾分鐘，怎麽會過去快一個小時!
瞬息間，手機上的時間卻從一點多秒變兩點整。
江白猛然頓住腳，緩緩擡頭將視線從手機移向正前方
醫院到了。
並且還亮著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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濃郁的黑夜裏，黑色與墨藍混合，樓房沈沒在寂靜無聲裏，構建了一副神秘圖畫，遠處躍起一只黑貓，它輕巧的落在墻上，叫了一聲，站穩後慵懶的擡起一只前爪閉眼舔舐。
沈寂的夜晚，一夜無夢。
清晨，江白從床上起來，慢悠悠的帶著還未褪去的睡意走去客廳。
母親依舊站在大門口，身上穿著餓黃色卡通圍裙，發辮有些歪了，還有一點松散。見他來了，便笑著說:“起來啦”
她腳踩拖鞋走過去拉起江白的手，扶他坐在餐桌上。
隨即站在江白身側，擡手輕輕擺了擺:“快吃吧，不吃早餐會得胃病的。”
江白捏了捏眉心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握起勺子，扶著碗一點一點舀起粥，輕輕吹了一下，放在嘴裏發現是溫的。
母親笑道:“不用吹啦，粥是溫的，我給你放溫了你才起來。”
今日喝的是紅豆紫薯粥，配紅糖蒸糕，放了點糖，蒸糕是她自己做的，母親的手藝還是蠻可以的。
邊吃邊發楞，他隱約記得，昨夜他原本被手機跳躍的時間驚的大腦一片空白，直覺讓他下意識規避危險想走，可是擡頭卻又看見醫院。
醫院剛好燈光亮著，他轉念又想到不排除是自己手機壞了，想著來都來了，都已經走到醫院了，打算進去看看醫院裏的時間，對照一下。
結果江白這個想法剛冒出來，在準備實行的一剎那，大腦像卡殼了一樣，尖銳的聲響將耳膜刺的生疼。
惹得他忍不住捂耳朵，恍惚間感覺有個空靈的聲音在叫他，他呆滯了兩三秒，隨即立刻倒地。
醒來便再次回到家中房間內。
這次他還是沒能進醫院，沒看到醫生。
見兒子專心吃著早飯，母親滿意的離去，重新回到廚房。在她要將廚房門合上時，江白叫住她。
母親納悶的回頭看。
江白看著她，躊躇片刻問:“媽，你知道嗎？”他深深看著母親，打算再進行一次嘗試。
江白放下擦嘴的紙巾，淡淡道:“其實一直以來，我眼中，你沒有臉。”
母親靜靜的回看她，隔著一張空白面，因此並不清楚她此刻是什麽表情，會是什麽眼神。
母親笑著說:“大早上的開這種玩笑做什麽”
“是真的。”江白抿了抿嘴，道:“不止你，我眼裏，甚至所有人都看不見臉，包括我自己。”
畢了，他放輕語氣試探問道:“是我個人問題嗎？媽媽，之前你有帶我看過醫生嗎？”
母親動作姿勢不變，依舊保持著站在門旁邊握著門把手，側身回看他。
兩秒過後，母親用比江白還輕點聲音回覆他，但江白卻聽的很清楚。
“為什麽忽然這麽問，最近做噩夢了”
江白盯著母親看了兩眼，移開視線。
“沒事。”
母親這次語氣輕快:“嗯。”
她幹凈利落的轉身，將門關上。
＊
吃過早飯後，江白再次來到學校，今天上午有課。
他走側門穿過實驗大樓，準備往右拐要走經過靜湖的那條路，在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突然被一個身高將近一米九的人堵住。
開始是走的好好的，突然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一個人，三兩步跑到江白面前，迫切的想湊過來作勢抱住他，被他驚訝間躲開了。
那人穿著一件布料柔軟的白T恤，搭配闊腿黑褲，T恤上有簡單的英文字母rose and heart。
此人不穿籃球服，手上也沒拿籃球，反而拿了一束花和巧克力，明顯又是特意跑來這裏圍堵江白的。
他見江白躲開，並沒有失落，反而眼神裏閃爍著星光。
江白就沒見過這麽沒邊界感的人，好端端的沖上來抱住他，這比前面那些追求者還要越界了。
他感到一陣厭惡，皺著眉頭正準備開口陰陽，可是卻在定眼看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。
那人見江白眉頭緊皺，絲毫沒有要退的概念，相反繼續興奮的說到:“江白!江白，我好喜歡你!真的，做我男朋友吧!”
邊說還邊偷偷移步靠近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，把江白逼的不得不後退兩步和他保持距離。
江白緩緩低下頭看他手裏拿到花，又是一束玫瑰花。
他將厭惡的神色伴隨不可思議的思緒壓下，恢覆往日的淡漠。
這又是整哪出又換新把戲了
晨光照亮在他身後，為發絲鍍上一層金漸層，江白今日穿的也是白色T恤。他邊退回邊搖搖頭，示意拒絕。
原本是打算直接開口拒絕的，但他眨了眨眼，略微低下頭，最終還是沒能開口。
那人見江白搖頭，他也許是不甘心，著迷般的凝望江白，持續熱烈的眼神看的江白有一點不自然的別過頭去。
那人咽了咽口水撫慰幹澀的，他迷戀道:“江白，你眼角那顆朱砂痣真好看”他嗓音低沈著，“很適合你。”
江白聽罷再次忍不住蹙眉。
那人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捧的花，繼續道:“在我心裏，你就像這玫瑰花一般鮮艷，像它上面沾到露水後發散的芬芳清香。”
江白沒眼看，忍不住打斷道:“……那是月季。”
那人:“……”
他找補:“我一想到你就兵荒馬亂，思緒紛亂，根本沒仔細分辨玫瑰與月季，但我認為，無論玫瑰還是月季，都適合給你做陪襯。”
江白:“……”
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沒臉沒皮的人，穿的人模人樣，怎麽狗模狗樣的呢？跟個癡漢似的。
江白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，隨即禮貌道:“沒關系。”他邊側身準備走，邊說:“花店都喜歡把月季當玫瑰賣，因為比玫瑰好看。”
旋即，趁那人還沒回過神來，他快步遠離了此地。
陽光下，那人站在原地久久不動，低頭看著玫瑰花和未送出的巧克力，黑眸內激激流動著幽幽星光，嘴賤忍不住勾起笑意，懷舊般深情凝視著玫瑰花。
另一邊，江白在離開籃球場後腳步就放緩了，他邊走邊思索。
剛才那個人的表白，讓他震驚到現在。
不是因為對方沒禮貌的行為，而是因為，江白看見，那個人有臉!他竟然有臉!
這令他感到不可思議。
還特意多看了幾眼，防止又是什麽快閃，就像昨晚的手機時間一樣。
然而他看半天，那人都沒變成無臉人。在周圍所有無臉人中，他是唯一一個有臉的。
江白回憶著頭的臉龐，深邃的眼眸，鼻梁高挺，白皙又透著點紅暈的健康臉頰，被抿的紅潤的唇。
說話時開動嘴唇，能夠令人淪陷的眸光，那鮮活的表情襯得對方生命力瘋漲。
江白舔了舔嘴唇，有一瞬間，他反而覺得對方手裏捧的玫瑰花與巧克力更襯托他自己。
老實說，他好久沒有看見過人臉了，終日泡在無臉人堆裏，他都有些審美疲勞了，這大早上的霍然出現一張清晰的臉，差點沒把江白嚇到。
直到看了看周圍路過的無臉人，他才恢覆內心的平靜。
片刻，他嘆了口氣，倍感蒼涼，沒想到終有一日，他見到了正常的人臉，居然反而被嚇的得多看幾眼無臉人才能平覆他的心態……
不過又產生了新的疑惑，那個人為什麽會有臉不，應該說是為什麽自己看那個人，能夠看到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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